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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峰终于知道最初他所闻到鲜血味是谁的了。
“妈……”程峰低声说道，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嘶哑。
母亲的衣服上被溅上大堆血液，猩红一片，犹豫时间过久，颜色变得暗沉，还是异常的味道。
和母亲要程峰的左臂一样的，母亲的左臂也缺了一块肉，连同袖子也被撕烂，这个狰狞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痂，但还是有丝丝带有恶臭的血液流出。
另外，母亲的身体也有其他伤口，但不怎么严重，脸上有抓痕，手掌有牙印等等。
母亲平日里较为注重保养，加上工作的环境不错，皮肤显得白湛，但现在程峰一看，母亲那带着几条血痕的脸的皮肤已经失去了光泽，和父亲一样，这个人缩水了一圈，也老了几岁。
程峰能感觉得到，母亲是想要将他咬下一块肉的，但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。
母亲可能也是受害者，她被父亲咬到，被感染成污染者，也许污染者的生命力强一点，但母亲已经流了许久的血，加上体质削肉，力气比父亲还要差上许多。
颗颗牙齿嵌入血肉中，将唾液也一并带入其中，无形中感染了程峰，哪怕程峰之前不是患者，现在也是了。
程峰默然与母亲对视，静静的看着她的牙齿与血肉摩擦，感受那深入骨髓的痛苦。
父亲这样咬住母亲时，母亲也是这般痛吧。
很痛，但却比不过内心的麻木。
是的，在程峰手中的刀捅进父亲的颈椎时，他的心已经麻木了。
有了第一次，就会有第二次。让母亲这么咬下去也不是办法，程峰将母亲推开，然后干脆利落了解了她的生命。
再然后……
有那么一瞬间，程峰想将刀架在脖子上，然后重重一抹，自我解脱。
手中的刀动了一动，然后归于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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