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近11月,每到这个时节便阴雨缠绵,孟君然给子若买了一双防雨的靴子,子若盯了这双靴子半响,一个箭步跳下床把它丢进了垃圾筒里,伤心地哭起来。
天,真的下起雨来,气温骤然突变,她蜷缩在被窝里,瑟瑟发抖,天冷,心更冷。
孟君然与骆凡在子若楼下不期而遇,无与伦比地巧合。
孟君然手里捧着一束百合,他来求子若原谅,骆凡来干什么?
一向大度、不可一世的孟君然充满敌意地藐视这个叫骆凡的人,不,他在愤怒,也许他这种愤怒是对骆凡靠近子若的不满,也许是因为骆凡挑战了他做为男人的自尊底限,他拽紧雨伞,生怕自己再克制不了一拳挥过去。
骆凡对孟君然依然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态,他一只手气定神闲地插在裤兜里,另一只手也撑着一把伞,院子里的芭蕉树叶被雨滴敲打得一颤一颤,有两片叶子已完全枯黄,耷拉在泥地上,骆凡想起子若蹲在那数蚂蚁的样子,认真而又天真,现在她一定躲在家里哭吧。
骆凡与孟君然一言不发僵立着,伞叶上的水珠滴落在地面上,片刻之后,两个男人的鞋面被水珠溅落得斑斑点点。孟君然向前垮了一步,骆凡用雨伞横在门口,哼了一声,孟君然皱紧了眉,如果不是手上的花,他已经……
“孟君然,我劝你别去,子若不会见你的。”
骆凡说完,让出一条道,转身消失在雨幕中。
孟君然独自上了二楼。
子若似睡非睡,她恨自己和5年前一样,太软弱。面对孟君然,她的心疲惫不堪,好不容易等来的人,却一日一日地发现他似乎不再是从前的他了,是幻觉吗?真像一场梦,隐隐地只想逃离。
然而,她听见了细碎的敲门声,既是不想被人打扰,手机早关掉了。可此时还不到下班的时间,是瑶瑶吗?
“子若。”
是孟君然的声音,子若的心一揪,她不想见任何人。
“子若”,孟君然又唤了一声,很轻却很焦急,她知道孟君然在担心她,然而她……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,她害怕争吵,孟君然的每一句话都重得让她难以承受,她更害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……
她靠在门背。
雨突然又大了。
“子若,我错了,我不应该那样对你,我太在意你了,太怕失去你。你不知道我在美国,无时不刻在想念你,我……”
孟君然是一个不善于表白的人,他更不会说甜言蜜语,子若认真地听着。
“你开门好吗?我全身都湿透了。”孟君然的声音充满委屈、伤感、懊恼,他真正认识到自己错了。
子若用力地咬住唇,身形未动。
很久,很久,门外没了声音,子若拉开窗帘,天色灰暗,路灯比平常亮得早了些,她的心开始酸酸地痛,一直痛到发麻。
直至此时,雨依旧未停,骆凡也未回公司,而是坐在小酒吧靠窗的位置,盯着对面通往园区的路口,焦急地数着时间,一刻钟,二十分钟,半小时,孟君然没有路过这,他一口干了杯中的酒,冒雨往子若家中跑去。喝下去的那杯酒在他的心里燃烧着,喉咙火辣辣地刺痛,被冷风一吹,痛苦得难以抑制。
门口放着那束百合花,骆凡用力敲着门,里面没有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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